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示意图(一)
在法军1758—1762年在威斯特巴伐利亚的战争区中,AB是代表北海;BD代表威悉河一线,即费迪南德公爵的基地;CD是美因河一线,为法军的基地;AC是莱茵河一线,由路易十四的军队防守。
此时法军采取攻势,占据CD、AC两条线,还可以利用AB第三边的优势。它可以实施机动,攻占BD,控制敌人的基地和全部交通线。
法军E为了攻占作战正面FGH,从基地CD出发,切断敌军J与其基地BD之间的联系。J被被迫退向莱茵河、埃姆斯河和北海海岸构成的LAM角,而E与美因河和莱茵河上的基地一直保持着联系。
拿破仑在1806年的萨勒河上的进攻,与上文说阐述的设想差不多。拿破仑在耶拿和瑙姆堡占领了FGH一线,之后他越过哈雷和德绍,逼得普鲁士军队J退往AB。其最后结果就是,法军大胜。
正确选择作战线的诀窍就在于,像上文所说的那样协调行动,在保证自己交通线安全的情况下攻占敌人交通线。这也是拿破仑在马伦戈、乌尔姆和耶拿进行机动的原因。
当作战区与一个中立大国毗连时,该国定会在自己国界设防,封锁住这个四方形的一边。虽然这种障碍并非不能逾越,但是,战败的军队向边界退却所带来的危害则是巨大的,基于这个原因,可以把战败的敌人往这里驱赶。如果一支战败的军队想要进入这个国家,它与基地的联系就很有可能被这个国家的军队切断。如果与之为界的是一个小国,它就很有可能被并入这个作战区,四方形的一边就可能推向一个大国的国界,甚至推至海岸。
边境的优势偶尔也会改变四边形的形状,如示意图(二)所示,有时会变成一个长方形,有时也可能变成梯形。以上这两种情况,对于控制两条边的一方是有利的,因为它可以建议双重基地。1806年,普鲁士军队在BDJ的情况就是这样。这个长方形就是由莱茵河、奥得河、北海和弗兰肯山地组成的。
示意图(二)
1813年,在波希米亚的情况也是一样。这些事例都很清楚地证明我的意见是正确的。正因为盟军基地方向和法军基地互相垂直,盟军才得以压倒拿破仑在易北河之战所取得的巨大优势。俄军在1812年的情况也是如此。当时,由于俄军在奥卡河和卡卢加的基地与敌人基地互相垂直,所以,它能向维亚济马和克拉斯诺耶的敌军侧面进军。
利用这条真理的重点在于,必须清楚意识到,如果我方基地与敌人基地互相垂直,那么我方的作战正面就可与敌人的作战线平行,因而能攻击敌人的交通线和退却线。
我已经用事例和示意图证明了,相互垂直的基地是很有利的,因为它能提供双重作战线。虽然有人反对,他们认为向敌方凸出的边界进攻不一定有利,平分兵力并不适合双重作战。
这种反对意见没有什么根据,因为垂直基地的最大优点在于,形成一个可以从翼侧和后方取得部分战区的凸出地带。而且,占有了两条边上的基地并不要求同时用重兵扼守,相反,只需要在其中一边上设立一些工事,派少量部队予以监视,将主力集中在另一边上即可。1800年和1806年的战争就是这样向我们证明的。莱茵河在康斯坦茨湖至巴勒和巴勒至克尔,几乎形成了一个直角,莫罗[4]就因此拥有了两个作战基地,一个与敌人基地平行,一个与敌人基地垂直。他在第一条线上,保留两个师以吸引敌人注意力,自己则率领九个师通过一系列运动到达奥格斯堡城下。最后,这两个师也与他成功会合。
1806年,拿破仑在一个近似凹入直角的位置上,拥有双重基地。他在莱茵河上留下莫蒂埃[5],亲率大军抵达垂直边的端点,切断普鲁士军队的退路。
大量的事例说明,有两条边的基地是最有利的,如果没有这种基地,就需要改变战略正面,这一点我将在下文详细介绍。
另外,我还要谈谈海岸作战基地的方向问题,因为有很多人在这个问题上栽跟头。这种基地对一方越有利,另一方的处境就越危险。对于一个大陆国家的军队而言,一旦它被赶到海岸,危险将是致命的,而对于岛国军队而言,海岸基地的利益则是巨大的。实际上,威灵顿率舰队援助葡萄牙和西班牙时,他的最佳选择就是以里斯本为基地,更准确地说,是托雷斯—维德拉斯半岛,这是可以掩护靠向大陆一边的唯一通道。这里的塔霍河岸和海岸不仅可以掩护大军的两翼,还可以保障舰队的退却线。
我见过很多有学识的将军,他们只看结果,不问过程和原因,所以,当他们看到托雷斯—维德拉斯半岛为威灵顿提供的便利以后,便认为除了海岸线基地外别无任何更好的基地,甚至对那些保护给养输送、保护翼侧的掩护所大加非议。普夫尔将军就是其中的代表,他甚至在1812年主张,俄军的天然基地在里加。
卡利昂·尼札上校甚至写文章说,拿破仑在1813年应该将一半部队放在波希米亚,将其他部队投入汉堡!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吗?他难道不记得了,对于一个大陆国家的军队而言,选择基地的第一要领是什么了吗?难道他忘了,一旦出错,背海作战就将陷入孤立,被切断退路?
在大陆作战时,应该作如下思考:建立基地的各点,应该能获得一切物资支援,而且又有可靠的掩蔽所。
在海上和陆上同样强大的大国,当其舰队足以控制临近作战区时,才可以用海岸作为少量军队的作战基地,以保证拥有良好的掩蔽所和源源不断的补给。但是,当一支大军,面对一支数量相同、纪律严明、训练有素的敌军时,以海岸为基地就是完全不明智的。
总会有偶然的意外情况发生,有时候我们不遵循上述原则背海作战,也可能会成功。这种情况是:敌人陆上形成的危害不大;拥有绝对制海权;海上补给比从国家腹地补给更便利。同时具备上面三个条件的情况很少,但也不是没有,1828年和1829年的土耳其战争,就出现了这种情况。俄军的全部注意力在瓦尔纳和布尔加斯,仅仅是监视舒姆拉。用这种方法来与欧洲军队作战,是万万行不通的,哪怕是控制着海洋,也是在疯狂地冒险。
尽管总有一些自命不凡的人对这次战争指手画脚,虽然这次战争有些失误,但也无损这次战争的成功。俄国人尽最大努力掩护军队,在占领了布拉伊洛夫、瓦尔纳和锡利斯特拉后,就在锡济波利建立了补给站,之后迅速向安德里诺波尔挺进。有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在冒险。但是,要知道,如果不是远征距离太远,天气不佳,俄国人可能早就结束战争了。
还有一种临时性的、偶然性的基地。永久性基地一般是在本国境内的,或者至少是在可靠的盟国境内。临时基地,则是基于敌国境内作战的情况而建立的,这种基地是一种暂时性的依托点。
示意图(三)
14.作战基地也影响到作战线方向的选择。作战线的方向应根据双方作战基地的位置选择。我在前文示意图中已经对作战线方向和基地的位置关系做了介绍,此处不再赘述。如果不能指向决定点,选不好作战线的方向,那么垂直基地的一切优势都可能不复存在。选择作战线方向的精髓在于,把作战线同作战基地以及军队的行动结合起来,一方面切断敌人的交通线,另一方面确保自己交通线的安全,这是最重要的,也是最难解决的战略问题。
15.还有一种情况对作战线方向的选择影响重大。当作战的主要行动是在人数众多的敌军面前强渡大河时,除了统帅的意志,以及对敌人防线的某一部分进攻所取得的利益外,还需要考虑的是,什么地方能够安全地渡河,什么地方能找到必需的渡河材料。1795年,儒尔当在杜赛尔多夫渡过莱茵河,1831年,帕斯克维奇[19]在奥谢茨克附近渡过维斯瓦河。这二人渡河都出现同样的情况,即没有足够船只,必须从下游调用大量商船渡河,儒尔当向荷兰人购买船只,而帕斯克维奇则是在托伦和但泽购买。
在这两次渡河中,普鲁士中立地区都为这些船只的调运提供了方便。普鲁士中立地区的位置所能提供的便利,诱使垂涎的法国人接连发动了两次入侵战争,但法国人的两次入侵都失败了。
除了渡河舟桥的数量,统帅还需要根据地形条件和敌人的位置选择适当的渡河点。渡河点也会对部队渡河后几天的行动产生影响,因为直到战役胜利前,部队都需要保证渡河舟桥的安全,防止敌人的破坏。主要渡河点,一般在敌军中央,或是敌军的两翼。
在敌军延伸较长的一条警戒线前,从中央强渡过河之后,军队可能需要沿两条离心作战线行动,以分割敌人的警戒部队,使敌人无力破坏其渡河舟桥。如果河流很短,便于敌人保持集中,那么最好选在敌人一翼渡河,使敌人远离其渡河桥梁。关于渡河的详细问题,我将在后文中详加分析。
16.另外,本国境内的作战线与敌国境内的作战线的差别很大。如果一支军队越过阿尔卑斯山或莱茵河,准备在意大利或普鲁士境内作战,军队首先面对的是力量较弱的国家,即使这些国家的首领结成联盟,但其国与国之间、人民与人民之间各有利益冲突,因而削弱了联盟的力量。如果一支普鲁士军队越过阿尔卑斯山或莱茵河深入法国境内作战,那么它所采取的作战线要比法军入侵意大利或普鲁士更危险,因为普鲁士军队所面对的是行动和意志高度统一的法国。
一支军队将作战线设在本国境内时,它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因素,各种人力和物力资源;当它在异国境内作战时,它很难找到支持的力量,而敌军则可利用一切资源来对付它。
我已经说过,自然环境对作战线的影响是巨大的。作战线经过一个物产丰富、工业发达的地区,总要比经过一个贫瘠地区更有利。在物产丰富、工业发达的地区,入侵的军队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获得资源的,而在那种贫瘠的地区,入侵的军队所需要的大量物资都需要自己携带,这就增加了作战的难度和补给的压力,军队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。习惯于富饶的施瓦本和伦巴第的法军,就在1806年险些葬身于普乌尔图斯克[20],几年后覆没于立陶宛的森林沼泽地带。
有一条规律受到很多作者的重视,它可以用以下一句话来表述:“可保障作战行动安全的唯一条件是,把敌人逐出一个半圆外,这个半圆的中心即最中心的目标,半圆的半径等于作战线的长度。”这看起来像个几何公式,看似可靠,实际上却是在空想。这条规律受到如此热烈的支持,却一再被军事事件推翻。一个国家的自然环境,人民的意志,军队的士气,领导者的能力和精力,是能用一个半圆概括的吗?如果过分迷信这条神乎其神的规律,那么就意味着军队在敌国境内只能一动不动。我鄙视这条规律还在于,没有一次战争证明了虚构的数学规律可以用于战争。1800年,菲森、萨尔尼茨和蒂罗尔都还属于奥地利,但莫罗不也到达维也纳城下了吗?梅拉斯占领都灵、热那亚、滕达山口时,拿破仑不也在皮亚琴察吗?更别说尤金亲王援助都灵时,又形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几何图形呢?
我想我所举的事例足以证明,在拿破仑和腓特烈大帝,乃至苏沃洛夫、马塞纳面前,任何圆规都会自惭形秽的。请注意,我并不是在贬低那些能精通这些计算的军官们的功绩。我对他们深怀敬意,因为他们对于构筑和攻击要塞和营垒,以及绘制平面图、制图,他们的科学运算都是有用的。但是,说实话,这一切对于战略和战术问题的帮助不大。即使厄克里德斯[21]的门生,为了赢得胜利,也不得不丢掉几何学去作战。
按照几何规律作战,就可能意味着为最伟大的统帅套上枷锁,从这一方面来说,我将永远反对这种理论,也将反对一切无知的辩解。